终
-伪现实勿上升
-虞书欣视角
-bgm：《Again》-Sasha Alex Sloan
"And I know it’s over, but if it's any closure。"
00
我觉得赵小棠就是有病。
01
当我知道她把头发剪了顺便拉着安崎去蹦了一宿以后恨不得打死她，当然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她凌晨不来砸我的门的话。
THE9宿舍很少能凑齐了人，基本上到了半解散不解散的时候都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偏偏就这一天该在的不该在的都在，我怀疑赵小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丢人显眼。
她就在客厅里一边撒泼打滚一边喊我的名字，把谢可寅这个睡神都能隔着一层楼吵醒。
我本没想要理她，只是喻言不停用微信轰炸我，说我再不管管就炸了我的房间，我只好开了门。
赵小棠看见我出来的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的倒是更大声了，安崎和许佳琪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两条腿把我前几天刚换的新地毯踢的面目全非。
“赵小棠，你是不是有病。”
你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咋办？要不你哄哄她？”许佳琪一边扯着赵小棠的袖子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求求了，让我们睡个觉吧。”喻言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神，显然她已经骂人骂累了。
我要怎么哄？以什么身份？是在一个团队相处的队友，还是前女友？我全然不想哄她，反而越想越生气。
赵小棠，你稍微摆正一下你自己的位置，你都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起来，回屋睡觉去。” 我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抽抽搭搭的看着我，不动也不说话。
“我让你回屋睡觉。”我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毫无温度，心里默念这是最后一遍。
赵小棠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晃晃悠悠站起来，许佳琪和安崎想要去扶着她被她哪吒闹海一样的姿势甩开，她踉踉跄跄走过来，到我面前，然后扯了扯我的袖子。
那表情叫一个可怜。
最先逃离战场的是喻言和谢可寅，两个人恨不得从墙上直接开个洞飞回去，许佳琪见状跟着就跑，安崎小碎步倒腾半天最后应该是去和孔雪儿一起睡了。
我拎着赵小棠的脖领子把她往房间里扯，她的短发扎到我的手背，痒痒的。
好在赵小棠还算听我的话，她老老实实蜷缩在床上，就是眼睛睁了老大，我知道她有话想对我说，但是她不敢也不好意思说。
“赶紧睡吧。”我伸手给她盖了被子便转身想走，她便又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陪我一起嘛…”她的鼻音很重，相比是喝了酒又一直在哭的缘故。
“我们分手了，赵小棠。”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扒下来，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她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我坚定的走出了她的房间，关门的时候都没有回头。
我刚躺下的时候收到了安崎的微信，她问我怎么样了，我原封不动的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毕竟她是第一个看出我和赵小棠之间出现问题的那一个。
“唉，你应该好好和她讲的。”安崎说。
安崎和我说过太多这样的话。
在我们俩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在我们俩每一次吵架的时候，在我们俩分手的时候。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算是好好讲话，每一次我心平气和同她沟通，她总是用她邪理歪理来歪曲这件事情的本质，我疲惫于这些永无休止的争论。
“你还爱她吗？”安崎的消息又发过来。
我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这个疑问句，我要怎么回答呢，说爱未免过于矫情，我不愿意上演这一出分手以后藕断丝连的戏码，可是不爱两个字却是也说不出口。
到最后我也没有回复安崎。
02
说实话，我去青春有你2是为了追星。
当我知道这个节目Lisa会来的时候，我快把手上的平板电脑戳烂了，我对经纪人说我一定要去。
在一众偶像费劲心思想要进军演员行列的时候，我放着好好的戏不拍要去参加偶像选秀，用他们的话说我这是上赶着回炉重造。
我本没想着出道，就像我本没想过在长隆谈恋爱。
我第一次见赵小棠那会儿，她还梳着高马尾，一整个干净利索的高冷御姐的模样，然后就在大庭广众下脱了她的高跟鞋。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她没脱掉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我们会不会同那些人所设想的那样，在一个宿舍吵的天翻地覆制造出各种话题。
同她搭话也并不是计划之中，只是觉得在大家都拘谨的时候有一个放得开的朋友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这是我朋友，书虞。”
对于她把我名字叫错这件事我一直怀恨在心，往后的很多日子里我经常用这件事来烦她，我问她你是不是总是叫错美女的名字的，她说才不是，是因为紧张才叫错的。
只是我也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紧张。
看到宿舍名单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的，能够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并不容易，何况涉及到了睡在一个房间这种事，显然和有好感的人更合适。
我记得当时困的要命，我只想狂奔进宿舍倒头就睡，我听到赵小棠在那个大上坡的时候在背后不停叫我的名字，她越叫我越来劲，跑的更快了。
赵小棠是比我小上两岁的，但是在生活上她比我在行的多，她这个人就是很喜欢展示自己厉害的一面，所以她整理好她的床铺以后，顺便把我的也整理了一遍。我喜欢这种出门在外可以不用管这些琐事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们累的要命，但是还是像刚开学的新生那样点灯熬油彻夜长谈，我们聊上学时候的经历，聊从前谈过的恋爱，聊喜欢的鞋和包，聊到她昏昏欲睡，我却甚是清醒。
于是我在小夜灯下去看她的脸，没有经过什么摧残，保养的很好，是让人羡慕的冷白皮，是个干干净净的少年人的模样。
我时常想起那个晚上我偷偷看她的时候，就好像一切的一切从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03
那阵子练主题曲，正赶上过年，被关在长隆的女孩子总要有自己的庆祝的方式，比如偷偷点外卖。
“哎，孙芮点了外卖，去不去？”孔雪儿悄咪咪钻到我旁边，还没等我回答，赵小棠已经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抓着孔雪儿嘴里念着“走走走”就把我们俩拎到了楼梯间直奔天台。
安崎和孙芮正在角落里摆弄两个大黑袋子以及一箱啤酒，赵小棠上去给了孙芮一个锁喉以后俩人打的不可开交。
“这老多东西咋偷进来的？”孔雪儿频频回头怕被抓着了又要跑楼梯。
“翻墙噻，得亏我个小我跟你嗦。”安崎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一个肯德基的袋子来。
我坐在台阶上开了可乐，其实这么大阵仗哪能不被发现，只不过看在除夕夜，选管都当看不见罢了，这么大个长隆要是想抓，估计各种角落里都有人在偷偷聚餐吧。
其实大家压力很大，这从没多久就已经遍地空易拉罐就看得出，其实大多数是赵小棠和安崎在喝，孙芮酒精过敏，孔雪儿最近用什么面膜不能喝酒，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啤酒。
安崎和赵小棠喝多了以后话就很多，尤其是赵小棠，靠着栏杆就开始讲述自己练舞的不易，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一边说一边笑，笑完又哭，边哭边笑。
她其实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喜怒哀乐都很简单，我记得之前她有一次在宿舍装衣柜，费好大劲装上才发现装反了，她坐在地上就开始嗷嗷哭，我在旁边哄了她好久，喂她吃了好多零食才算好起来。
她声情并茂的讲述把孔雪儿和安崎带的一块儿哭，孙芮气的要死一边啃鸡翅一边拿空易拉罐扔赵小棠，赵小棠一路躲，最后蹭到我旁边，栽栽歪歪靠着我坐下。
她抓着我的胳膊蹭来蹭去，双腿不老实的开始玩地上的易拉罐，踩的噼里啪啦的，我的胸腔里也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的。
那时候我在想，其实我们也可以谈恋爱的吧。
十二点的那一刻，长隆放了烟花，接着园区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我猜的没错，大家果真都在各个角落过着除夕夜。
“新年快乐。”赵小棠贴着我的耳朵说到。
她的嘴唇若有若无的碰到我的耳廓，呼出的气体里是一股子酒精味，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总之我很上头。
“新年快乐。”我回答到。
孔雪儿和安崎站在栏杆旁边一边朝着楼下挥手一边呼喊着，好像是在和谢可寅和喻言他们隔空喊话，孙芮见安崎半个身子都出去了连忙去搂着她俩，嘴里嘀嘀咕咕念叨说自己这个操心的命。
我看着她们打闹不自觉的笑出声，赵小棠就是这个时候，凑过来吻了我。
“我们在一起吧，虞书欣。”
我永远记得那个除夕夜，记得天台上喝的冰凉的啤酒，记得长隆各个角落里欢呼的女孩子，记得那个炸鸡味儿的吻。
04
前一阵子她发微信问我，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扫了一眼聊天记录，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聊过天了，甚至我都不知道上一次说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距离我的生日还有挺久的，我知道她大抵就是想找个什么话题来跟我说话吧。
我记得去年生日，她大老远的飞过来陪我，我跟她撒娇要她一定来跟我一起过，她嘴上说着烦死了，但还是紧赶慢赶着来了。
她搂着我给我唱生日歌，跑调都跑到南天门上了，可是我还是听着听着就掉了眼泪。
我其实很喜欢哭的，在每一次赵小棠幼稚的表达她的爱的时候。
成团夜前两天，赵小棠几乎没有睡，她知道她就卡在出道位，是上是下都是说不定的事，她不停背词，不停唱歌，不停练舞，累到不行就在我怀里眯一会儿，然后跟我说，虞书欣帮我采个耳吧。
我太知道她害怕什么。
最后，她是第七名，那天晚上她抱着我哭，她说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们没有分开，她哭我也哭，从庆功宴哭回酒店，从地上哭到床上。
那天晚上她许是激动又喝了些酒，我有些痛，但是这种痛又很快被淹没，我还是在哭，那些细碎的呻吟都融化在了眼泪里。
我想那时候我一定很爱她。
成团以后的第一次舞台，网络上争议不断，我气急败坏发了微博，她便不顾工作人员阻拦在下面评论，得罪了很多人，收到了很多指责，但是她不以为然。
我记得她那天说的话，“帮我自己老婆说话怎么了？我管别人怎么着？”
我看着她的拽脸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她一直是幼稚又厉害的小棠，她全然不顾别人的看法，她大大方方的爱我。
可是后来我们也是因为这些才吵起来的。
我从前很骄傲的说，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我们什么地方都那么合适，但是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合适。
就好像温水煮青蛙，这锅水就是要沸腾的，青蛙就是会死的。
她的勇敢不计后果，可是她终究是要为她的幼稚付出代价的，小号被没收，手写道歉信，以及被迫让我们避嫌。
我们疲惫于沟通，不再没日没夜的说话，不再打视频和电话，甚至不再发消息。
哪里还像个谈恋爱的样子。
我给赵小棠回了消息，我说，没啥想要的，还是发红包吧。
她不擅长准备礼物，朋友们过生日或者什么节日的时候她总是直接转账给人家，唯独我，她会挑好看的首饰，会选很特别的包，会记住我所有的喜好，然后自作主张的买给我。
现在我对她说，发红包吧。
就好像我已经默认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就好像，我们也只是好朋友。
她回了个好的。不咸不淡。
分手是我提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也很久没聊过天了，这样大段的空白让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爱情。
在一场久违的温存以后，我躺在床上摆弄她的头发，我说，要不分手吧。
她答应的很痛快，甚至还能问出以后还能不能一起睡这种鬼话，我说随便你。
她其实是一个很慢热的人，所以大家在刚认识她的时候总觉得她有些难以接近，我总是说她脑子不好使，因为什么事儿她都需要反应一阵子，比如分手。
是在很久以后她终于发现我在回避她，我们也是真的分手了，她才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是变了其实也没有，那些莫名其妙又幼稚的事儿也只有她做的出来，她问我能不能好好聊聊，她不想分手，我说没什么好聊的，我们分手好久了。
05
我发觉到，那些从前我喜欢的，忽然就不喜欢了，她那些自作主张的礼物，网上抄来的土味情话，幼稚又厉害的举动，再也不能激起一丝波澜。
可是我还是会在某一瞬间想到她。
比如每一次活动穿礼服的时候。
她喜欢看我穿裙子，会围着我转来转去的，眼睛就在我身上扫上扫下，嘴里念念叨叨的。
“这露太多了吧，这肩膀这胳膊！”
“这这这不行啊，你先披个外套！”
“一会儿是室外你能不能冷啊，要不多加一件？”
我托起她的下巴，一边轻吻她一边揉她的后脑勺，她很喜欢我这样哄她，我对她说你乖一点，一会儿我下来我们去吃火锅呀。
她会钻进我怀里蹭我的脸，刚化好的妆都蹭花了，我只好让化妆师姐姐再来补，她就在一边笑嘻嘻看着，一脸的得逞。
比如逛超市的时候。
我喜欢和她一起逛街，尤其是超市，我觉得比起那些品牌店，超市就更有生活气息。
我们俩推着车在蔬菜水果区，就像两个过日子的普通人，她不怎么会挑蔬菜，总是看都不看就扔在推车里，我只好再拿出来告诉她哪里哪里不新鲜了，她委委屈屈的点头，下一次还是分不出来。
很多时候我一个照顾不到，她就胡乱买一堆，最后拿回去气的喻言头顶冒火。
她很喜欢买零食，像大多数小朋友那样，会站着不动，然后在问她的时候她假装不想要，但是死活都拉不走。
比如去动物园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很招动物喜欢，长隆那几只鸟到最后也没和她打个招呼。
但是她又很喜欢动物，无论是猫猫狗狗还是狮子老虎，我亲眼看见她在玻璃前学企鹅走路，吓得旁边的小孩儿哇哇大哭，企鹅也没看她一眼。
她乐此不疲，动物爱答不理。
“你说他们咋都不理我呢？”她贴着我问。
“因为你烦人。”我怼她。
“我哪儿烦人，你嫌我烦人了，你嫌我！烦了！”
她抓着我的胳膊一顿乱晃，晃的我眼前都重影了，我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我怎么会嫌你烦，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她还是赵小棠，我也还是虞书欣。
可她终究是她，我也只能是我。
我们像两只不同方向而来的洋流碰撞在一起，带来了一切的同时也满是迷雾，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要向着不同的方向走。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疯狂又放肆，可是我醒了，也回不到梦里了。
赵小棠，爱你的时候我是真切的爱你的，我在用我的一切爱你，甚至在这种爱已经减少的时候，我都自己对自己讲，我是很爱你的。
轰轰烈烈的终究都要潦草收尾。
其实这世间的事有一个结局就已经很好了，无论这个结局如何，总归都是给了一个交代。
你看，我们也有一个交代。
评论(5)